【SA】莫比乌斯环 － 4
《Psycho Pass》背景下的SA 原作属于赛博朋克风格
标有注释处均来自原作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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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环 － 4
“走吧。”
大野拍拍樱井的肩膀。
他们刚刚开完会，研究下一步的搜查计划以及确定未来侦查的方向。由于涉及到前从业人员，方向的确定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嗯？”
樱井手里掂着外套刚准备回家。
“例行公事。”
松本下巴朝着走廊的另外一头扬了扬，随后又无所谓地笑。
“反正查不查对我来说都一样。”
樱井这才想起来，现场任务之后刑事科都会在第一时间对参与外勤的监视官和执行官进行犯罪数值和色相的重新测定。培训的时候他隐约听过，但当时只顾着对即将到来的实战侦查兴奋，这些操作上的细节根本没过脑子。
他跟着大野和松本往医疗室的方向走。
“相叶呢？”
松本一边卷袖口一边问大野，毫不掩饰脸上的倦意。
“不知道。应该是先去了吧。”
大野打了一个呵欠，“松润你一会儿就回去？”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困了。”
松本也跟着打呵欠。
“行。”
樱井听着他们讲话，脚下不自主的打晃。虽然身体很疲倦，然而大脑却很清醒。
不如说，是大脑不由自主的活跃着。
松本一屁股坐到机器人面前，一道绿色的荧光将他笼罩。半分钟后，电子女声报出结果。
犯罪数值没有变化，色相也是。松本仍然处在需被实时监控的范畴。
松本耸了耸肩。
“Leader你还需要我吗？”
大野摇了摇头。
“那明天见。”
樱井想把位子让给大野，但大野只是示意他先来。
他学着松本的样子坐到椅子上。
数值和色相都显示正常。
直到樱井站起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出了点汗，椅子的把手上被他蹭出一道湿痕。
大野毫不在意地跨上椅子。也许是樱井的错觉，但他总觉得大野的动作带着点满不在乎。
或者是真的不在乎。
因为他的色相是樱井从未见过的清澈。
自动监测系统在整理数据，发出沉闷机械的电子音效。
“刑事一课第一分队监视官数据传输完毕。”
——等一下。
樱井在心里过了一下顺序。
先是松本，然后是自己，最后是大野。
然而为什么只有监视官的数据被提示传输成功？
按道理说，执行官的数据才是更需要监测的。
大野抬手在系统弹出的半透明界面上输入一串密码。
“抱歉，樱井君。”
“第一天可能有点太辛苦，但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
他们面前医疗室的墙壁在大野按下AGREE之后，缓缓变成磨砂玻璃一般的半透明。
相叶的证件照和个人信息无数倍的在樱井眼前放大。
刚才提示的机械女声再度响起。
“执行官信息确认完毕。是否进行梦境监测？”
“是。”
大野的声音似乎也变了个调。
“樱井君，请坐吧。”
“我们今天最后的任务还要继续一会儿。”
樱井摇头。
大野没再坚持，坐在了转椅上。
医疗室里的转椅不需要投影出华丽的外形，只需要充当工具的作用。
樱井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着屏幕中央弹出一片漆黑的影像。
“请求显示睡眠记录曲线和浅睡眠时期梦境监测模拟。”
大野对着屏幕说。
“已接收到请求。”
影像中央显示出虹膜检测的提示。
“权限检查已开启。请指示者扫描虹膜。”
大野轻车熟路地站起来。
“虹膜扫描已完成，指示者权限已确认完毕。”
相叶的照片已经缩小成屏幕左侧一个微笑的头像，微微歪着头看着樱井。
樱井收回眼神，盯着主屏幕。漆黑的屏幕变成上下两幅图像。上方的图表先一步显示，是樱井也熟悉的睡眠曲线。
相叶的睡眠曲线非常标准，深睡眠和浅睡眠交替进行，时间都很规律。
上方的图表也显示差不多到了相叶的浅睡眠时间了。
下方的图像在轻微地抖动，颜色由漆黑慢慢变浅。
相叶的梦境里似乎是片海滩。
灰白色的潮水翻卷而来，耐心地盖上黄色的沙滩，又拂袖而去。
缓慢而清晰的雨声从一片寂静的背后清晰地浮现出来。
张开嘴吞噬沙滩的海浪并没有声音。
一个小小的影子从画面一侧狂奔而来。
樱井堪堪辨认出这个影子大概是某种小动物，多半是家养的小型宠物犬。
紧接着画面里又出现了比樱井所见要年轻的多的相叶，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在一片雨声里追过去。
两个影子都消失在海滩的尽头。
和开始的画面不一样，这次的影像像是断电了一般，猛地坠入黑暗。
“梦境监测已完成。被监测者：相叶雅纪。是否传输数据？”
“是。”
“梦境监测是否有异常？”
“否。”
医疗室的墙壁重又恢复成樱井刚进来所见的温柔的白色。
樱井对着白墙咽了下口水。
“医疗室这里应该只有安神的饮料。你要喝吗？”
“不用了，多谢。”
樱井依然保持着靠在墙壁上的姿势。
“只需要对相叶一个人进行梦境监测吗？”
大野从椅子上站起身，然而并没有要离开医疗室的意思。
“是的。”
“在培训的时候应该没人会说这些，但这是监视官工作的一部分——毕竟这不算是什么能摆出来的规矩。”
樱井皱着眉头。
“我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应该信任我的同事。”
就像病人应该信任医生一样。
执行官是监视官的手，眼睛，甚至大脑。
大野甚至微笑了起来。
“并不是每个部门都进行这种监测，被监测人或者理由也不是我们来决定。”
“你从来没怀疑你的大脑做出的判断吗？”
“如果是我自己的大脑的话，那么是一直在怀疑的。”
樱井简洁地回答，眉心仍然没有松开。
“怀疑可以，不要质疑。”
“一旦问出口，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大野拧开门把手。
“晚安，樱井君。”
天空已经微微透着点白。
樱井想起大野在介绍科室的时候说过执行官的地下宿舍里有食堂和休息室，监视官也可以使用。
这个时间回家不现实。藤野的案子才刚刚开始，就算新手如樱井也知道连轴转的加班是跑不了的了，还不如找个地方抓紧补觉。
他下到执行官宿舍所在的楼层，找到休息室所在的区域，随便开了一间小房间，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过他睡得也并不踏实。
在最初几分钟的混沌过后，樱井就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字面意义上的睡觉，也知道此时更应该强迫大脑放空，但由于接受的信息量过大，身体上很疲倦，但脑子却过载地转个不停。
医疗室里的场景在樱井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相叶对此应该是不知情的。
如果执行官知情并控制梦境，那么这种监测毫无意义。
但为什么只监测了相叶一个人的梦境？
虽然跟松本交流不多，但樱井能感受到他对于系统检测色相和犯罪指数这种行为的明显的抵触情绪。
但这不是他不接受梦境监测的理由——
樱井被胸口的压迫感唤醒，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毯子。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相叶看他醒了，抱歉地吐舌头。
“是我吵醒你了？”
樱井挠挠头，下意识地把毯子裹得更紧。
“不——我没打算睡的。”
“我睡醒了没事做，就来看电影，结果看到一半才发现这里还有人。” 相叶双手合十。
樱井身后的投影上是部电影，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你可以把声音开大点的。”
相叶摇摇头。
“反正我也看过的。”
樱井看着相叶满不在乎地在沙发上拗造型做伸展运动。
“执行官又不能随便出门。松润还给自己做做饭，我就只能看电影了。”
樱井回过头去看屏幕。
不是默片的默片，让他想起刚才看到的相叶的梦境。
“松本君也是习惯成自然了吧。”
相叶抬手关掉投影。
“小润是习惯，但从来不自然。”
他们在幽暗的休息室里面相对而坐。
樱井只能听见相叶如常的声音，但看不到表情。
“至少我还有过自由，所以从来无法想象一个那么有热情的孩子是怎么度过他以前的人生的。”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了我这么叫他，大概那孩子会生气吧——毕竟他入行早，算起年限连小大都得叫他前辈。”
樱井陷入思考。
松本的体质天生色相浑浊，而大野则是相反的足以被称为免罪体质的人。
唯独相叶是后天的色相巨大变动。
所以才连梦境都需要监测。
樱井的手环响起来，是他设置的起床闹钟。
相叶也跟着看了眼时间。
“我要做早饭，你要不要一起吃点？这个时间食堂没什么东西。”
说是做饭，但也很简单，吐司加煎蛋培根就算完成任务。相叶喝果汁，樱井喝咖啡。
“相叶君一个人的时候也这么吃吗？”
相叶偏着头，神情和他的证件照毫无二致。
“基本上吧。只要不出外勤，我早饭一定认真解决——虽然手艺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算是个让自己进入状态的仪式吧。”
虽然吃得很简单，但樱井很喜欢这种仪式感。
自备对人生的热情的人不需要鼓励就能一个劲的向前冲，但有的时候是需要一点芝麻开门的咒语的。
虽然往往能开门的不是芝麻，而是运气。
“多谢款待。”
樱井把盘子收到水池里面，回头看见相叶几乎整个人贴到了玻璃上。
“下雪了。”
他孩子气地冲着樱井笑，又近乎痴迷地盯着窗外。
“下雪了。”
相叶念叨了第二遍，樱井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哦——迟到的人会多吧。”
“真可爱。翔君好现实。”
“可能因为我不喜欢雪——待在屋子里的时候除外。”
相叶没回头。
“看雪就像看金鱼，我是觉得它们都有心理疗愈的作用。”
这话也对，樱井想。
都是循环往复的一个动作，轮回着一个姿势。
“下雪了这句话，后面好像总接着点什么事件。” 樱井干巴巴地说。
相叶笑了出来，看着樱井皱着鼻子闻自己的衬衫。
“不嫌弃的话，我那边有备用的。”
“那就麻烦你了。”
“我去拿给你就好——翔君不是还要开会？”
樱井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多谢。不如你回去补个觉吧。”
“我睡得很好。回见。”
他们在食堂外的走廊上分别。
相叶打开衣柜门，挑了件自己不常穿的衬衫出来，然后站到洗手间里面。
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梦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昨天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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